虾仁三鲜饺

少年与爱永不老去,即便披荆斩棘,丢失怒马鲜衣。

【瞳耀】旧约

*记少年之约

*一发完结

*私设有

*ooc归我

*青梅竹马 天作之合

*瞳耀是最甜的


         幼年时白羽瞳并不时时刻刻围绕在展耀身边,即使两家相伴长大,白母时刻揪着耳朵提醒白羽瞳要照顾展耀,只是,正是孩童,比起一个只爱看书,寡言少语的同伴,绿茵场地、碧空蓝天显然更有吸引力。而在展耀看来,一个聒噪浑身带着夏天热气的男孩儿也远不如图书馆内、书里世界。


        变故发生在一个午后,展耀与白羽瞳照例约好出去一起玩,终于走出两家父母的视线,他们对视一眼,不约而同向不同方向走去——两人总是这样,借口一起出去玩,扭头一个去体育场,一个去图书馆,再约好时间一起回去。即是不喜,何必自扰?只是他们年少不懂,世事难料,一生有一人始终相伴已是极好、极难得。


         在露天绿茵场上,天气的变化极其明显,白羽瞳抬头看了看天,撩起下摆抹了把脸,冲小伙伴道别,提前去图书馆寻展耀了。图书馆内的机器能查询到何人借了何书,白羽瞳向管理员申请借了机器,输入展耀的名字,查询无果。白羽瞳看着那四个大字,心咯噔一下,笑容淡下来。他虽跟展耀呆一起嫌闷,也知道展耀不会说谎,说来图书馆就是去图书馆了。他道过谢,扭头冲出图书馆。


        “羽瞳,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。”在客厅看电视的白母,疑惑的看他一眼,又扭头去看窗外乌云密布,心下了然,“噢,快下雨了啊,小耀呢,你送他回家了吗?”  “…妈我,我没跟展耀一起…展耀好像…不见了”  “什么?!”白母蹭的一下站起来,复又蹲下来紧紧握住白羽瞳的肩膀,“羽瞳,你怎么没跟展耀一起,你们不是一起出去玩的吗?”大人的手劲儿对于小孩来说有点重了,白羽瞳却浑然不觉,强行镇定下来,压下心慌意乱,“我嫌展耀太安静,展耀也嫌我聒噪,我们总是约好出去后一个去图书馆一个去体育场,今天我提前去找他,发现他今天没去过图书馆。”白母心下更慌起来,她知道展父最近受理的案子有些棘手,若是…想到这儿,她恨铁不成钢的拍了两下白羽瞳:“…你这孩子,让你保护展耀是说的空话吗?!”白羽瞳低头不作声,白母看他这样子又心软,轻拍他两下算作安慰,找到电话直接播给了白父:“诶,允文,展耀这孩子不见了。”挂下电话,她搂过白羽瞳:“羽瞳,妈妈告诉你,你的爸爸是警察,小耀的爸爸是法官,他们为民除恶,却难免遭到坏人的报复,你和小耀亦是被报复的对象,只是你自小跟随爸爸训练,身强力壮,展耀这孩子瘦弱,你们俩同岁,我们才想让你多照顾他。现在看来,是我们错了。这件事,不怪你,怪我们。”白羽瞳想,这件事,怪我。


         展耀是在凌晨被送回来的,没受什么大伤,只是在外淋了一夜雨发了高烧,是白羽瞳鞍前马后的伺候。展耀娇气,嫌热水烫、嫌苹果丑,白羽瞳竟也忍着,甚至伺候人的活越干越好,让展耀挑不出一丝毛病来。只是展耀后来发现白羽瞳不一样了——即使病好了白羽瞳也总缠着他,逗他。他无数次的告诉白羽瞳,那不是他的错,白羽瞳只是表面敷衍的迎合他,转身又要把全世界放在展耀的面前,供他的展耀挑选。白羽瞳也发现了人生的新乐趣——逗猫。


         于是在10岁的这个夏天的暑假,展耀和白羽瞳之间不一样了。展耀依然嫌弃白羽瞳的聒噪却也习惯了这聒噪,白羽瞳则在展耀与球场之间做了完美的平衡——一三五让展耀在球场边看书,二四六日陪展耀,供展耀差遣,这是他们的约定。


         少年自命风流,看春风甚喜,看夏蝉也欢,看秋叶不悲,看冬雪只叹,看满身富贵懒察觉,看不公不允敢面对,看所喜所爱要把一切捧上,只因他们是少年。


         岁月洪流奔涌向前,两人旧约在高中依旧奏效,只不过变成了白羽瞳全天全方位围绕展耀,白羽瞳的好友戏谑着问他是不是喜欢展耀,说完连忙捂住头部,大叫:“打人不打脸啊。”想象中的疼痛却没有到来,他抬头一看,白羽瞳只是瞥了他一眼,并没做声,好友一惊,调侃成真,只是都是少年,情感热烈又真挚,他胆子又大起来,猛拍他肩膀:“呦呵,我就知道,我们的白哥肯定早就喜欢展耀了,不过也是,你们俩青梅竹马,展耀那脸我都嫉妒,你喜欢也不奇怪。”这时,展耀踏进了教室,白羽瞳扯了一把好友,让他闭嘴。好友看见展耀进来也自觉止住话音,颇有深意的拍拍白羽瞳肩膀,回自己座位了,白羽瞳捞起手机趁着人不注意,给好友发了条信息:

不要惊动我所爱之人,一切等他自己情愿。


        他不想给展耀任何压力。我喜欢展耀,展耀不必知道。


         白羽瞳和展耀一起在回家的路上,展耀喜欢落后白羽瞳一步,原因无他,白羽瞳长得高——适宜挡阳光。展耀喜欢踩白羽瞳的影子,想象自己揍的他满地找牙,体格上被压着的差距便总能在这时扬眉吐气。白羽瞳也乐得惯他这臭毛病,自顾自的在前面走着,时不时还要回头刺他两句。


         明月高悬,灿星垂头俯视小巷,白羽瞳止步,展耀来不及反应,一下撞了上去。他揉了揉鼻尖,上前一步与白羽瞳并肩而立——我喜欢落后你一步,也乐意迎合你若有若无的保护欲,但若有危险,我亦能与你并肩而立直至天地倾覆。


         周围人影显现,废话也不多说,一根根木根冲着两人袭来,白羽瞳一挑眉——只用木棍,那便是想要打晕带走了。不过只用木棍,就想在自己面前带走展耀,未免有些异想天开。有那次的事情发生,白羽瞳下意识以为这也是冲着展耀来的。他以展耀为轴,替他挡住狂风暴雨,展耀也不闲着,一边提醒白羽瞳,一边躲过白羽瞳保护不到的地方,一边还要掏出手机打电话,众人看他掏出手机,攻势也愈加猛烈,他们也没料到白羽瞳竟然这么能打。


         展耀手刚按下拨号键,余光一瞥,却于黑夜之中看见了一缕闪光,他心下一凛,猛然撞开白羽瞳,闪光如风,腰侧疼痛侵蚀,血液流淌,展耀一个踉跄,扶住墙面,却见旁边人呼啸而过,冲向白羽瞳——展耀猛地睁大双眼——他们的目标,竟然是白羽瞳!


         骤然黑暗铺开,展耀苦笑,也不知道谁这么无趣竟然还搞偷袭,这一棍子砸下来也不知道会不会脑震荡,他死命抬眸,看见白羽瞳惊惧愤怒,看见月光倾斜在白羽瞳身上,看见白羽瞳无视背后危险,只是一味向他冲来。他想,不得不承认,白羽瞳,真的很帅,恍若惊鸿,让人有些…始料未及又在情理之中的…心动。


         展耀睁眼,一抬头是白羽瞳,他冲他眨眨眼,白羽瞳脸上一块红肿,他感受不到,只紧紧盯着展耀,欲言又止。展耀默了一下,开口:“你疼吗?”白羽瞳摇头,意有所指的看了眼展耀的腰,示意哪有你疼。展耀这才感受到腰间疼痛,伤口没得到包扎,腰间被捆住的绳子也在一直摩擦伤口,血液不断渗出,展耀咬了咬牙,咽下痛楚。他打量四周,一片黑暗,墙壁上只有一扇安设较高的窗户,心下有了想法,他使力倒下,身躯砸在地上,被地上扬起的灰尘呛到,轻咳出声,白衬衫上蹭出一片灰痕,血液滴到地上,蔓延出一条血路,他无视白羽瞳痛惜的目光,蹭着来到白羽瞳背后,努力抬起头,顺着绳子的方向,一点点咬开绳结——所幸这群人绑绳技术貌似不太好,只是胡乱的系了个自认为结实的结。


         白羽瞳站起来扶好展耀,也要帮忙解开他背后的绳结,展耀躲开他的手,嘴里酸胀的很,他用舌头顶了一下颊侧,仰头看了看那扇窗户,对白羽瞳说:“羽瞳,那扇窗户,你可以上去。”  白羽瞳自然知晓他什么意思,目测一下助跑距离,点点头“嗯,可以,但是你…” 展耀微笑 “那就等你出去之后找人来救我了” 他歪头,冲白羽瞳眨眨眼,故作委屈:“我可是把性命都交给你了,你可不能让我失望。” 白羽瞳沉默一会儿,“我拎着绳子上去,到时候再把你拉上来,你跳下去,我接住你。” 展耀摇了摇头 “不行的,小白,我已经没力气了。”  “那我托你上去,你跑出去救我。”白羽瞳斩钉截铁。展耀依然拒绝,16岁的少年声音温和有力,他只说:“白羽瞳,我等你。” 白羽瞳忽感挫败,他不得不承认,他对展耀,毫无办法。于是,他蹲下来,握住展耀的肩,直视他的眼,以他的一生起誓,立下旧约,

“我给你一个从未有过信仰的人的忠诚。”


         白羽瞳再回来守着展耀的时候,他蹲在窗户边上,看见令他目眦欲裂的一幕——展耀被双手反绑吊挂在房梁上,有人正拿着一根木棍狠狠敲击在展耀的腹部,大声质问:“那姓白的小子呢?!” 展耀忍住一声痛呼,抬眸看见月光下蹲在窗沿上的神明,垂眸掩去情绪:“在你后面。” 那人猛地转头,却未往高处看去,又高举木棒,狠狠落下“竟然还敢骗我!”——还未落到展耀面前,已被从天而降的神明踹倒

“我的人,你也敢动?”


         展耀被放下来,嗤笑:“都说了在你后面。” 有人撑腰的嚣张劲儿才刚起来,他的靠山却又扭头冲他吼:“展耀,你逞什么能,惹怒他对你有什么好处?如果我没赶来怎么办?!” 展耀耸肩,摊手,无奈投降,决定先安抚炸毛的某人:“好好好,我错了我错了,你怎么婆婆妈妈的,那么凶。” 好吧,好像毛更炸了,就是…有点可爱。展耀心想。只是…这头怎么晕乎乎的,这身体怎么也一阵阵发软,展耀一头向下栽去,被白羽瞳急忙撑住,打了一个横抱,向外冲去,外面已经被他喊的人收拾齐整了,他冲上一辆车,“王叔,快去医院,展耀晕倒了。” 王叔一惊,踩下油门向医院驰去。


         展耀再醒来时,是第二天凌晨,病床周围一大群人,展耀轻按太阳穴“爸,妈,叔叔,阿姨,你们怎么都来了。” 白母一把扯过被挤到外面的白羽瞳:“小耀啊,是羽瞳对不住你,这小子怎么能把你一个人丢到龙潭虎穴。” 白羽瞳也自觉对不起展耀,这事儿本应他而起,展耀又为他受伤,当下也不吭声,任母亲打骂。展耀拿出专门对付老一辈的笑容:“阿姨,你这说的是什么话,我现在好好的,一点事儿也没有,是羽瞳救了我。” 展父展母看展耀确实无大恙,只是脸色不好,又与展耀说了会儿话,便要拉着白父白母回去了。临走前,白父白母一个眼神,当然,不需要眼神,白羽瞳也会乖乖留下,伺候某座大佛。


         “是谁把我们的白哥欺负成这副垂头丧气的样子?” 展耀看白羽瞳垂头丧气的,有意逗他,白羽瞳却不答话,站起来猛地抱住展耀,顾及展耀的腰伤,双手环住展耀的肩,脸埋在展耀颈窝,他深吸一口气,犹豫道:“展耀,我…我好像,有点害怕。” 怕得到、怕失掉。展耀一愣,垂眸浅笑,他推推白羽瞳,白羽瞳抬头看他,展耀学着白羽瞳的样子,犹犹豫豫,“白…白羽瞳,我…我好像…” 白羽瞳以为他那里痛,连忙盯着展耀,随时准备出去喊医生,却听见展耀说:“我好像有点…心动。”


        白羽瞳惊住,他盯着展耀的眼睛,“你…你说什么?” 展耀却笑出了声,“瞧你那傻样。” 白羽瞳反应过来,恼羞成怒,“我不管,我听见了的,展耀,你肯定是喜欢上小爷我了。” 展耀也不再逗他,打开天窗说亮话:“是啊,我们小白英明神武,深得我心。”

      

少年啊,你尽管去爱,去期待,剩下的,上天自有安排。


        又是一年冬天,不久前,展耀远赴异国他乡求学——这是白羽瞳在饭桌上听到大姐说的。白羽瞳撂下饭碗走出去。十几天里,展耀与白羽瞳无一丝联系,众人也知他心中有气,不好憋着,便也不再管他。白羽瞳走到庭院里,天空飘起细细绒雪,他看着,他想,不知美国下雪了没。要说生气,也是有点的,但他知道,展耀所决定的便是最好的,更多的是,因爱而生忧惧。这时,白大姐走到他旁边,撞他肩膀,递给他快递盒子,“诺,小耀寄给你的。” 白大姐见白羽瞳不说话,耸了耸肩,把快递塞白羽瞳手里,回屋了。白羽瞳这才恍然惊醒,徒手拆开展耀的服软,是一把钥匙。


         白羽瞳忽然笑了,大雪纷飞,他更想展耀了。上天在他们俩之间牵了红绳,时间与距离或许会使其蒙尘,但所幸,心意互相交换传递,红绳永不断,反而在漫漫长夜,红绳愈加透亮。这把钥匙,便是他们的旧约。


         终有一天我会举杯,敬一敬我的冲撞,我的孤勇。我秉直的脾性,我的泪不自禁,我的所见所欢,所喜所爱。我们皆是少年。


         纽约也下雪了。展耀走在街头,伫步遥望。他想起他与白羽瞳许许多多的旧约,孩提一三五二四六日,高中的踩影子,还有那把钥匙,以及那句“不要惊动我所爱之人”。白羽瞳以为他不知道,殊不知他的好友扭头截图发给了展耀,当时是怎么回的呢,噢对,他回的是,

“他分明就在这世上,也在我心尖上”。


         算了算时日,那把钥匙也该到了。展耀迈步,八千里路云和月,所幸,这云总能飘泊到那人身边,这月是共看的婵娟。要把所有的夜归还给星河,把所有的春光归还给疏疏篱落,把所有的慵慵沉迷与不前,归还给过去的我,而我,属于你。


          两处相思同淋雪,此生也算共白头。




①不要惊动我所爱之人,一切等他自己情愿。

——《旧约•圣经》

②少年就是少年,他们看春风不喜,看夏蝉不烦,看秋风不悲,看冬雪不叹,看满身富贵懒察觉,看不公不允敢面对。只因他们是少年。

——陀思妥耶夫斯基《少年》

③终有一天我将举杯,敬一敬我的冲撞,我的孤勇。我秉直的脾性,我的泪不自禁我心尖上。

——未知

④可他分明就在这世上,也在我心尖上

——《黄昏》

⑤要把所有的夜归还给星河,把所有的春光归还给疏疏篱落,把所有的慵慵沉迷与不前,归还给过去的我。明日之我,胸中有丘壑,立马振山河。

——《德卡先生的信箱》

⑥两处相思同淋雪,此生也算共白头。

——未知

⑦我给你一个从未有过信仰的人的忠诚。

——博尔赫斯《我用什么才能留住你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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