虾仁三鲜饺

少年与爱永不老去,即便披荆斩棘,丢失怒马鲜衣。

【瞳耀】太阳和月亮

*记一次醉酒

*一发完结

*有私设

*ooc归我

*青梅竹马  天作之合

*瞳耀是最甜的


这是展耀在美国进修的第三个年头。


         展耀裹着一身的寒气踏进了酒吧,他其实很少来这种地方,但今日他实在心烦意乱,一时间竟只能想到喝酒发泄。这里的老板是展父曾经的学生,勉强算是他和白羽瞳的师兄,因一些变故放弃了锦绣前程,在这座偌大的城市里开了间酒吧立足,勉强称之为“大隐隐于市”。展耀来这里之后,师兄没少照顾他。


         现在是纽约时间上午九点一刻,酒吧里空无一人,是以,老板很快发现了这位意料之外的客人,招了招手:“小耀,大上午的怎么得闲来我这里了,今日算是你赶得巧了,我本来没打算开门的,来,坐这儿。” 展耀捏了捏眉心,走过去在吧台前坐下:“师兄,麻烦来杯深水炸弹。”  “?”  展耀并不理会师兄疑惑的目光,只是左肘撑在吧台上又捏了捏眉心。


         师兄这才发现哪里不对劲——展耀的右胳膊在“自然”垂下,从进门到现在,右胳膊也并没有做出任何动作。整个胳膊都动不了,那就只能是肩膀的问题了。“…小耀,你的右肩…?”  “受了点小伤,医生嘱咐暂时不要动。”  “那我可不能给你上深水炸弹了,要是让小白知道…”  话还没说完,却被展耀猛地打断“他不会知道。”  似是意识到语气不对,展耀顿了顿却是略过了这个话题“不好意思师兄,那就长岛冰茶吧。”  


        其实展耀并不了解各种酒,一是喝酒误事,二是他自己的胃他知道,当然最最重要的还是白羽瞳管着。就算是来酒吧,他喝的最多的也是果汁,非要喝酒自有白羽瞳给他挡着,他自己只会喝特基拉日出——红黄色彩交织,叫人看见天边泛红,日出东方,无端让人想起那个对自己极其重要的人,或朋友、或恋人、或家人,亦或是皆有?热烈而明艳,勾的人心一阵阵骚动,端的是碎冰碰壁当啷响。


         而那边,师兄双手动作不停,优雅连贯,一杯长岛冰茶呈至展耀面前,却见他左手端起酒杯,牛嚼牡丹,两口下了肚,挥了挥手让师兄再来一杯。师兄方才感觉事情有些不对,他了解展耀,冷静自持,自控力强大,除了心理学和白羽瞳,其他所有事物与他而言似乎皆是身外浮云。


         他像是走在钢丝线上,后面是万丈深渊,前方是未知迷途,一个疏忽、一个偏差都可能让他万劫不复,所幸,未来惶惶不可知,往事也不能回溯。白羽瞳,只有白羽瞳一直在,无论是过去现在、还是未来,白羽瞳始终有根线紧紧牵在他身上,展耀虽如履薄冰,却仍在坚定有力的向前走去,从不失控,永远精准。但,展耀终究是人,且远在异国,身上的这根线是否会因时间和距离而松弛?


         师兄借口去准备调酒,向吧台后方走去,手机上已然有一张展耀喝酒的照片。他找到与白羽瞳的对话框,附言:小白,你家猫咪好像有故事。附赠一张醉酒图。等了一会儿,没收到回复,这才想到,纽约是上午九点,国内那里应该是下午,白羽瞳也许在忙。


         师兄看了眼吧台垂首而坐,清隽纤瘦的男人,倒了杯热水,“小耀,看你脸色不太好,不如先喝杯热水?”出乎意料,这个一向温和有礼的师弟,掀起眼皮凉凉的看了一眼他手中的白开水,那一眼,让他想起了白羽瞳,他曾经见到过白羽瞳用那样的眼神看过出言侮辱展耀的人,下一秒,那人已经被白羽瞳摁到在地,

“这么说他,你也不先看看他是谁罩着的。”


一样的凉薄,一样的痞气,一样的睥睨。


          “我要的是长岛冰茶。”展耀声音响起,嗓音有些沙哑和颤抖,像是被酒辣的,又像是在忍着什么巨大的痛苦。师兄从回忆里抽身,无奈的看了眼师弟,端出一杯长岛冰茶。依然是几口下肚,展耀的脸却更加苍白起来,只是在苍白之下,又泛着点酡红,是醉了。展耀左手撑起吧台,人晃动着站了起来,轻抚开师兄准备搀扶他的手——他一向不喜与人有太过亲密的身体接触。颔首向师兄致谢:“谢师兄款待。”他知师兄一向热心肠,不与他计较这两杯酒的钱,提了反而生分。缓慢的向门口走去,要回家了。


         站在吧台里面的师兄,直到看见展耀出了门坐上了叫的车才坐下,拿起手机,联系起了他很久没联系,也一直不想不愿联系的昔日好友们。没过多久,收到好友们含糊的回答后,他猛地皱起眉头,又抬头看了眼展耀离去的方向。他想,凝视深渊的人也在被深渊回以凝视。他已被深渊所伤,那展耀呢,他面对深渊的凝视又当如何?师兄又调出与白羽瞳的对话框,有孩子为保护小耀而死。白羽瞳最了解展耀,一句话足矣。按下发送键,他给自己调了杯深水炸弹,猛灌一口,烈酒烧身,满腔肺腑,一声叹息。


         白羽瞳是凌晨三点多看见师兄发的消息的,他们连夜追捕一个犯人,终于趁其不备,落网结案。他点开图片,贪婪的盯着手机上的照片,因是偷拍,照片并不是很清晰,只能模糊看个大概,但那是展耀啊,是他心心念念的展耀,是他无论如何一眼都能认出来的展耀。远在太平洋彼岸,他害怕展耀没有朋友又害怕展耀有太优秀的朋友,他担忧展耀照顾不好自己又担忧他太过自立不需要自己。害怕、担忧、恐惧这些本不属于他的情绪全因展耀而重归他的心,于是心也打破固有节奏,怦怦乱跳间是他还活着的证据,是他爱展耀的证据——我爱展耀,此心不泯。


         可是,他又看到“出事”,又看到“因展耀而死”,白羽瞳忽然慌了,因爱生忧,因爱生惧。他连忙打电话给展耀,无人接听。再打,无人接听。他急急忙忙打开订票网站,订了半个小时后飞往纽约的票,他想,展耀需要我。衣服也顾不得换,抓起刚进门时放在玄关处的钥匙串就冲出去了。——那上面有展耀在纽约住处的钥匙。


         说来可笑,这把钥匙是展耀刚安定下来寄给白羽瞳的,仅一把钥匙,白羽瞳却是懂了,这是展耀为数不多的几次求和中最让白羽瞳满意心软的一次,然而那次的吵架冷战也是最严重的一次。少年不识愁滋味,只一味向梦想杨帆,于是舍弃已有一切,远赴异国他乡。展耀出国的消息白羽瞳还是从大姐那处听闻的,当下暗自生起了闷气,一句话也不肯同展耀讲,电话也不接,展耀也自知做的不厚道,又不好拉下脸来同他讲和,只寄了一把钥匙回去,这把钥匙却被白羽瞳看作了“定情信物”,别人摸不得碰不得,他却要时不时拿出来瞅两眼摸两把,愣是把它当成了稀世珍宝,即使他因身份原因不能随心随意的出国,他还是将这一个没什么用的钥匙日日揣在身上。


        白羽瞳下飞机的时候是纽约时间第二天晚八点一刻左右。正是齐家团聚,共享晚餐的时候。他此刻站在展耀家门口,没有敲门,掏出钥匙,推门而入,屋里没开灯,他看见师兄发的长岛冰茶了,想到展耀会胃疼。他以为他会看见展耀蜷缩在沙发上或床上,一只手紧紧捂着胃部,身体发颤。可他却恰与沙发上那人目光对视。


         展耀听见推门声,抬头看见是白羽瞳,眼睛一瞬亮起,却又在下一秒熄灭,垂头不语。白羽瞳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,他看见展耀明明惊喜却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而低头躲闪,他看见展耀惨白惨白的脸色和毫无血色的嘴唇,眼底确是一片乌青,他看见他的身体在细微的颤抖或者说是…抽搐?他看见他仍端正的坐在沙发上,衣冠楚楚,衣服上却遍布褶皱,没有蜷缩,没有捂胃,像是要放任疼痛遍袭全身,最好是让疼痛侵蚀意识。他看见茶几上散落的几瓶啤酒,目光一凝,又惊又怒,两步并作一步上前,嘴上也不饶人,

 “展耀,在国外几年,胆子大了,胃也敢不要了。”


         白羽瞳站在展耀面前,展耀抬头看他,唤出声:“…白羽瞳。”白羽瞳却不应他,他晓得展耀的脾性,他要让展耀说出来,展耀轻叹,示意投降,从沙发上站起来,因宿醉和胃疼,身体还有些颤巍巍的向前倒,但他知道面前是白羽瞳,他也放任自己向前倒,果然落入温暖的怀抱,只是肩膀碰撞肩膀,展耀猛地倒吸一口气,却没有出声喊疼。白羽瞳垂眸盯着怀中人的右肩,那里有一块泅湿,颜色较周围要更深一些。他身体一瞬紧绷,却被展耀发现,展耀下巴磕在他的肩膀处,展耀说:

“…白羽瞳,我好疼。”

白羽瞳强迫自己放松下来,伸手环住展耀,在他背上轻拍几下,明明是安抚的动作,嘴里却道:“…你还知道疼。”


         白羽瞳其人,人人知其家世显赫,本人也年少有为,意气风发,有过接触的人看他是傲气冰冷难接触的公子哥,普通朋友多认为他是正义的代表,熟悉的人则观他是带着叛逆的少年,可他们都知道,他们认识的白羽瞳与展耀的白羽瞳不是一个。展耀的白羽瞳,少年意气,最是口是心非,也最是深爱展耀。


         白羽瞳与展耀并肩躺在床上,展耀已经好久没有休息,沾床一会儿便睡了过去,白羽瞳却迟迟睡不着,他扭头看展耀,展耀眉头微锁,似是被梦魇住,他伸手触碰他眉头,却突然发现展耀眼尾泛红,枕头上也有几点水渍。白羽瞳愣住——他的月亮在无声流泪。白羽瞳心突然被什么攥住,一阵心悸,他低头,亲吻月亮的眉头和眼尾,月亮流泪,我以吻慰之。


         展耀睁眼,深呼吸,就着左胳膊顺着翻身趴到白羽瞳身上,脸埋在白羽瞳胸口,闷着声音将困扰他的梦魇告诉他的太阳和光,渴望这光来悲悯他,这光太温柔,让人迷醉也让人追随。


         那是刚破晓之时,太阳还只泛出两丝光来,摩天大楼的楼顶,这是这里最高的楼,四周并没有什么适合埋伏的地方,栏杆边上是一个疯子,他的左手边扯着一个目光空洞的女孩儿,右手边是半躺在地上半靠在栏杆上,白衬衫一片脏污,奄奄一息的展耀,疯子的对面是他的儿子。疯子冲着自己的亲儿子嘿嘿一笑,他说:“你是我最得意的作品,现在我给你上最后一堂课,一分钟内,一边是素不相识的女孩儿,一边是于你有恩的展大博士,告诉我,你会选谁活下去。”


         对面那孩子,十一岁,却被生父用来做各种人体实验,阴暗驱逐良知,在他濒临失控之时,展耀救他脱离苦海,将他带回自己的家,教他自持自控,教他向上向善,可是,他早已犯下过错,救他的神明也被仇人袭击抓走,他的根深扎在一片污秽泥泞里,还能侥幸沐浴月光的爱抚吗?那男孩儿紧咬后槽牙,拳头紧握,他看见展哥哥的目光,依然温柔而包容——展哥哥在鼓励他,在劝他,选女孩儿。展耀教过他的,女孩儿是要被呵护的。


         非常时期,特殊手段。展耀缓了缓,慢慢撑起身体,心理算了算时间,在一分钟将近之时:“喂,我说,你这未免有点没意思了吧。” 疯子低头看他:“哦?我们的展大博士有什么有意思的?” 展耀也不畏他,站直身体,拍了拍白衬衫:“你难道不好奇,如果是我,一个陌生的女孩儿,一个熟悉的小朋友,我会作何选择。”  “哈哈哈哈”,疯子仰头大笑,又突然止住笑声,狠狠地盯着展耀:“那你会做什么选择呢。” 展耀垂眸,手指轻敲栏杆,在第三十下之时,他猛地抬头,死死地盯着那疯子。他说:

“去你妈的做选择吧,老子两个都要。”


         疯子呆住了,眼神逐渐涣散,展耀一手拉过小女孩儿,这是他第一次对敌人使用催眠,他亦不知会有什么效果,只能快速带着小女孩向男孩那里跑去,一声短促的“快跑”刚挤破喉咙,却见男孩不仅没有扭头就跑反而一转身向着疯子冲去,展耀伸出的胳膊也没能阻拦,这一刻,他像是冲破了风,冲破了泥泞不堪,冲破了世间一切束缚,他想,我不要月亮的爱抚,我要保护月亮,我不要神明为我而亡,我要神明因我闪亮。


         一声枪响,子弹破空,展耀右肩白衬衫一片血花绽开。他却像感受不到痛一般,将小女孩原地安置好,扭头冲过去要捞男孩的手,怎么来得及呢?男孩已经撞着疯子冲出了栏杆,男孩扭头冲他笑,他说,谢谢你,展哥哥。展耀双手死扣着栅栏,骨节泛起白色,他看着那个坠落的鸟儿,不对,那不是鸟儿,那是一头鹰,有能力有血性保护想保护的人的鹰。然后,鹰瘫倒在了马路上。他出生即为人所左右,终于也能翱翔一次,保护他的神明,挟仇人而死,好像,也不枉此生了…?只是,到底有些遗憾,没能终其一生做他的信徒,他复又深深的看了眼他的神明,阖了眼。


         结案时,展耀才知道,那个疯子,不仅改造了自己的儿子,也在自己的脑子里装了东西,故而展耀的催眠只起效了一瞬,那男孩儿看见疯子举起手枪,便冲了过去,手枪被撞歪了,本应对准后心的子弹贯穿了右肩。


         展耀眼角又泛起了泪,浸湿了白羽瞳的衣襟,他胡乱的蹭了蹭,低语道:“我本可以让他坚持选女孩儿的,我也可以在疯子恍惚的那一瞬撞着他掉下去的…那么多选择,可最后…到底是我自以为是又贪得无厌。”众人皆认为展耀仿若神明,悲悯众生,可又有谁来悲悯神明?


         白羽瞳不语,过了一会儿,他才紧紧环住展耀的腰,低沉的声音却直直进入展耀的脑海,身下压着的人胸膛微震,他听见白羽瞳说:

“那么展耀,在你准备牺牲自我前,你有没有想过你的朋友,你的家人,你的…我呢?”


        展耀猛地抬头,急急忙忙想要解释,却又不知从何说起,该怎么说,他确实存了如果死的是自己就好了这样的心思,忽而垂头丧气,一向伶牙俐齿有朝一日却一句狡辩也说不出来。白羽瞳顿了顿,伸手摸了摸展耀的头,又说:“他的死,亦是救人,亦是报仇,他应该荣耀加冕,活在众人的赞美中,而不是活在救下的人的悔恨中。如果他的死,换来的是你的颓废,他死的价值是要大打折扣的。”这种话,旁人不是没有说过,展耀不是不懂,但他就是钻进了牛角尖,陷入了自我否定的怪圈,他将一切揽在自己身上,怪自己学艺不精,怪自己安排失妥。


         少年向来自视甚高,自负才高八斗,以为一切自在掌握,只是,漫长岁月洪流,世事永远难料,上天的安排永远最好。


         展耀是第二日闻到饭香起来的,胃疼昨日犯了一天,只是他懒得去管,甚至是报复性的让自己更痛,昨天晚上,心情逐渐好起来,胃疼便更加凸现,只是他什么也不想吃,只想躺在白羽瞳边上,靠近着他,汲取着光和热,是白羽瞳不断搓热手去捂他的胃。今早又是闻到饭香,又是听到厨房声响,只平白让人生出一股子岁月静好的感觉来,远离阴暗角落,远离喧嚣纷扰,这里只有展耀和白羽瞳。


         展耀悄悄走到白羽瞳背后,猛地环住白羽瞳的腰,他以为白羽瞳会吓一跳,会转头与他嬉笑怒骂。只是,他忘了,白羽瞳与展耀最是互相熟悉,互相亲近,也总能轻易感知对方的存在。白羽瞳早在他站在门口就感受到了他,当下也并不惊讶,只等先熬好这粥暖暖这猫的胃。未曾想,这人三年不见却是愈发蹬鼻子上脸——展耀凑到白羽瞳脸侧,明明脸已经害羞的染了红晕,仍然轻轻的亲吻白羽瞳的脸颊,可,猫的胆子,再大又能大到哪里去呢。下一秒,展耀撒手准备逃离“作案现场”,只是刚转过身,就听到一按钮开关的声音,手腕也被人抓住,轻轻巧巧往回一扯,展耀到了白羽瞳的怀里,白羽瞳低头看展耀,

“展耀,我可是特地跑过来看你的,现在又给你熬粥,你总得给我点甜头吧。”我的月亮能否只恩赐予我一人?


“那白sir,你想要什么甜头呢。”展耀抬头笑着看他。我的太阳,你要什么我都给,只是能否把你作为回报给我呢。


  展耀与白羽瞳,当真是,青梅竹马,天作之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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